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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不死人的誓言

第二章 不死人的誓言

伸手不见五指的幽冥平原里,不详的浓雾弥漫在每一寸土地上,四只骷髅抬着四方形的平台行进着,平台上放着一副打开着的大型号棺材,棺材的两头坐着两个人,一个人是村夫利铎,另一个则是任谁看见了都会赞叹的银发美人。

“为什么我没死?”

利铎完全搞不清楚状况,他只记得村子被亚历克斯毁灭后,自己也难逃一死,醒来后就看见了这幅奇景——四只骷髅正抬着他们在一个利铎完全不认识的地方前进,而且,利铎的双手双脚还被魔法制成的锁链束缚住,只能乖乖地坐在棺材里。

“初次见面,我叫瑰璃,是血族,或者按人类的说法,是吸血鬼。”

自称血族的少女带着余裕的微笑,用她那血红的瞳仁略带玩味地看着利铎,她身穿黑红相间的衣袍,肩上用红丝绳系上了外红内黑的披风,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那种沐浴在鲜血中的吸血鬼。

“吸血鬼?那不就是会把人的血液吸干的怪物吗!难道说,你绑架我就是为了吸我的血液?或者要将我变成你的眷属之类的……”

“首先,我要澄清一点就是我并没有绑架你,第二,血族还没有落魄到要吸一个死人的血,更不会将一个僵尸转化成高贵血族的眷属。”

“僵尸?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意思就是你已经死了,成为了一头不死的怪物,和你口中的‘怪物’吸血鬼没什么两样呢。”

“死了?”利铎回想起自己被白袍法师的炎球砸中了,腹部烧出了一个大洞,理应来说确实是死了,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,竟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。

“但是我的感受和我活着没有任何区别,而且,不死的怪物之类的,真的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吗?我听城里来的商人说,就连天人都无法做到永生不死啊!”

“冷静一点,人类,或者叫你不死人比较好?的确,就算是我们血族,也仅仅是拥有比其它物种要长的寿命,普通的不死族遇到圣魔法也会被净化,做到‘不灭’这个概念是不可能的。”

“那么,现在的我是什么?仅仅是丧尸,冤魂之类的存在吗?”

利铎不禁望向抬着棺材的那四只骷髅,看起来他们没有任何思想。

“如果你仅仅只是一头僵尸,我救你就没有意义了,因为低等的不死族根本没有智慧,只会凭借着生前的怨恨和本能行事,但你会思考,拥有智慧,这就是你和低等不死族最大的区别。”

“那我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?我想,不可能人人死后都能像这般复生吧?”

“没错,巫妖选中了你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我们的老大,你是他精挑细选的‘容器’。”

利铎并不太能理解瑰璃的意思。

“你说巫妖是你们的‘老大’,你是在什么组织里吗?”

“差不多吧,一个以干掉天人为目标的势力,叫做‘忆恨者’,聚满了各色各路的混蛋,我们唯一的共同点是:都想杀掉天人那帮作威作福的狗杂种。”

“我懂了,所以你要带我去你们那个组织,你要我加入你们?”

“不然呢?我不会闲的去绑一个无用之人。”

“你们怎么能确定一个原本是人类的家伙会毫无怨言地加入你们?”

“无论是哪一个物种,都是血与恨最忠实的追随者,你恨亚历克斯,想让他血债血偿,这个理由就够了。但是,如你真的不想加入……”

瑰璃那血红的双眼更加鲜艳起来,不知何时已经有鲜血从她的背部涌出,一只没有脸,仅有尖牙利齿的犬状血肉怪物从血池中出现,朝着利铎的方向嘶吼起来。

“如果你不加入,我的猎犬会把你的尸体碎成几万段再吞进肚子里,你复活几次就再来几次,放心吧,巫妖说你不会被轻易死去,我会折磨你到你点头或者精神失常为止。”

瑰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,她脸上仍然带笑,不过略显几分癫狂,再美丽的外壳也盖不住她那疯狂的神态。

“放心吧,”利铎道,“即便你不说,我从地狱回来的目的也只会有一个,就是干死那个叫亚历克斯的人渣。”

他想起亚历克斯下令灭口的那一天,他从山上砍完柴回去的路上,看见两位白袍法师用魔法困住了一头体型如小山般大的兔脸怪物,他意识到那就是到他们村吃人的猎颅兔,那时,利铎以为他们就是前来帮助村子的援兵。

然而,不知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,困住猎颅兔的屏障破裂开来,猎颅兔朝着利铎的村庄狂奔起来,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利铎立刻抄着小径赶回村庄。

一回到村子,利铎就被宛如地狱的场面吓坏了,所有房屋都烧了起来,残肢与内脏涂满了道路,儿时的伙伴倒在血泊当中哀嚎,从小认识的阿伯看着自己已成废墟的房屋悲怆地呼喊着老伴的姓名,断了腿的男人用半毁的面容朝天,嘴里呢喃着什么话语,利铎甚至认不出他是谁。

利铎顾不上这些,他疯狂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跑,想要找到自己的母亲。

终于,他看见了,母亲也在往自己的方向跑。

“利铎!快跑啊!”母亲朝他大喊。

“妈?发生了什么!”

利铎加快脚步,想去接他的母亲,他还以为这一切都只是那头猎颅兔造成的。

“勇者发疯了!他要杀了我们所有人!”

甚至来不及思考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,利铎伸出手拉住了自己的母亲,然后拉着她往村外逃跑。

然后,他就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温度急剧上升,像是空气中的小精灵发怒,一股巨大的力量开始朝自己的身体聚集——嘭!

巨大的焰爆发生了,烧焦了利铎的手臂,而仅仅烧焦手臂的原因是——利铎的母亲推开了他,任由自身被可怕的焰浪吞没。

哀嚎,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利铎只能无助而绝望地大喊,一个白袍法师从火焰中现身。

“救命……”

利铎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求助,白袍法师伸出手,张开五指,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,有一股力量聚集在自己的腹部——嘭!大量的血液四处飞溅,这才让利铎意识到他不是来帮助自己的,而且正是这群人制造了屠杀。

谁来救救我们,这样的想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完全磨灭了,取而代之的是最怨毒的诅咒,最深刻的誓言:人生若有下一世,他就要把这群人渣尽数灭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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